《一个小人物的悲喜人生》129：下馆子

梦成飞花

……第二天安琪没有睡懒觉，一大早就起来。明珠也知道这一次这病可能是拖不好，也起床了。母女俩趁早出发，还要步行十里路才能上筏子。以往走十里路对明珠来说很轻松，今天也是走走停停歇了两三次才到了河边。安琪跟着母亲，第一次发现母亲那单薄的身体有点佝偻了，才后知后觉的记起：母亲似乎没有胖过，一直都是那么清瘦。不由鼻子有点发酸，母亲太辛苦了。
……上了筏子坐下，安琪没有象第一次进城那样东张西望感觉新奇，沉浸在自责中，家里哥哥姐姐都成家的成家，谈恋爱的整天谈恋爱，只有自己天天晚上跟母亲睡一张床竟然那么迟钝，母亲生病都没有及时发现。在思绪中筏子靠在城里东门码头，安琪跟在母亲后头上岸，上岸后是一道石梯，有二三十级的样子。两人慢慢爬上来，没吃早饭安琪有点饿，但是她忍住了。县医院门诊隔码头一条街，到了后安琪让母亲坐下歇息，从母亲手里接过五块钱去挂号。好在安琪认字，按提示楼上楼下挂好号找到医生诊室后就带母亲上楼，在医生诊室安琪站在旁边。听见医生诊断出“你这是急性肾盂肾炎，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引起的，回家后要注意休息，吃饭注意要少盐，不吃鸡蛋”医生哪里知道，明珠家的鸡蛋都卖了换打杂钱，这一条医嘱可以自然尊守。
……安琪拿着药方到一楼划价买好药，整个花了三块五，再返回二楼带明珠下楼，把剩下的一块五还给母亲。走出医院已经快晌午了，两人都肚子饿得慌，明珠狠狠心带着安琪走进一家小面馆，今天就破费一下，让幺女儿尝尝城里东西的味道。
……在馆子里坐下，明珠要了一碗面条，一碗稀饭。安琪跟老板要了一碗开水，准备在吃完饭后让母亲吃一次药，早点吃病早点好。药开了三天的量，一天三次饭后服，安琪牢牢记着医嘱。很快面条和稀饭都端上桌，明珠把面条推到安琪面前，自己拿过稀饭喝了一口。安琪问：母哇，这稀饭屋头天天都能吃，既然下馆子你也吃点好的嘛。明珠说：你忘了医生说要吃得淡吗？这稀饭正好。安琪看着面条里面漂浮的翠绿的葱花，闻着面条的香气，心里知道母亲这是把好吃的都给自己。一口气把面条吃光，汤都喝得一滴不剩。摸摸肚子满足的说：这馆子头的面硬是比屋头的好吃些，饱了。明珠笑看着幺女儿的表情，自己早把稀饭喝完了。安琪拿过药把凉好的开水一起放在母亲面前，让明珠吃药。暗暗祈祷：希望药到病除，早日康复。
……吃完饭结账花了一毛五，面条贵一点，一毛钱一碗，稀饭五分钱。明珠再买了两个油果子，屋头还有孙子，买个油果子给他。三娃一定会开心的跳。算上两个人坐筏子的钱，还能剩下一块钱。
……到家后已经是下午，明珠担心的到猪圈看了看，这一大早出门，猪也饿到现在 ，这畜牲也通人性，听见主人家来了嗷嗷叫，表示不满。明珠坚持着到灶屋头准备先煮猪食。听见安琪在外得瑟：三娃，给你买的油果子，好香哦。又拉长声音问：母哇，还有一个给哪个吃？明珠回答：你跟侄娃儿一个人一个，你们吃嘛。于是两姑侄分了油果子，正开吃，张玉儿带来的女儿小燕子过来了。小孩子都眼馋，看着两人手上的油果子想要。三娃肯定不给，这小丫头来把老汉的爱都夺走了，自己跟着婆婆，二哥还死了。就剩她成了宝贝。安琪把油果子分了一半给她，小姑娘没有错，长得又乖，被她妈打扮的象个小公主一样挺可爱。谁知道安琪分了油果子还招来一顿骂。
……原来小燕子把分得的油果子拿回家去吃，张玉儿一巴掌给女儿打掉，嘴里骂道：吃啥子吃，哪个让你吃别人剩下的，又没有人稀奇你，给她屋头那些那些批买就不得跟你买，下的药把你药死你都不晓得。听见骂声安琪无语了：这女人真奇葩，各家门各家户的，她平时赶场回来，也不见她跟谁买点啥呀，就是吃肉也不见她叫母去吃一点，做为媳妇她哪里有孝敬过婆婆呢？今天还好意思说没有给她女儿买。安琪还心疼那分出去的油果子呢，下次不分了，分了也没有讨到好。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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